西有一龜,半千一季。東有一樹,千年一季。
天有應龍,身斷人縫。地有精衛,身死化鳥。
「只有你,吾必追之。」冷風,一女望著一背影。
「只有你,懂曉我語。」背影,獨自搖曳漸遠去。
千年,自商至周過春秋。一名男子獨自走在清冷的街道上。此地,適才被如狼似虎般的秦兵洗劫過。
「高將軍的賭注失敗了,但,誰是高將軍?」男子喃喃自語,不時搖晃著頭。引起巡邏的甲兵注意。
「違法行走街道,當斬不賃。」一吏喊,男子不理。
風起,吹飛旅者必有的披風,赫見……
一條清晰的割線環繞旅者頸間,以及……
「妖!」前一吏喊。
「高將軍!」另一兵呼。
「高將軍是誰?」男子緩緩離開,一時竟無人敢膽阻撓。
「僅代表燕國呈上罪人高建離及燕十五城。」荊軻道。
「善。」秦王道。
「宣燕使向前。」一侍衛喊。
圖限,一絲寒光自圖中竄出,刺痛了秦王的眼。
「停下!」王作勢,使出匕。
「代天下人殺你!」荊軻前,秦王奔。
「大王背劍!」近侍喊,荊軻瞪。
「天……燕。」秦王斬,荊軻倒。
「我欲帶去高氏首。」男子起,接過首。
「君為仙,理當然。」秦王答,男子走。
「依舊不招的魂嗎?」女子問,背影晃。
「唯一友,天不孤。」背影答,女子笑。
「既如此,何不救。」女子問,背影慚。
「自取滅,難以救。」背影道,女子淚。
「燕必滅,偏逆行。」背影跪,女拍肩。
「人可愛,莫如此。」女子道,背影默。
千年,自秦過漢到隋唐。
長安城內,各種胡話參雜交織,形成一股首都獨有的氛圍。
其中,一座座落在東市一個胡商落腳處,今日來了一位女子。
「客倌請坐,甚麼要買?」一高額胡人起身招呼,女子卻理也不理。
「大小姐在等。」身後的一老人代女子回答。
「小姐真是很厲害,商隊會來在今日。」胡人的讚美並無法使女子露顏,反倒是老人續道。
「大小姐不喜歡說話。」
「是,會來很厲害葡萄在今天。」胡人似是沒聽懂似的又道。
「都,住嘴。」女子終於開口,音不高但聲聲清脆,那胡人不禁聽得癡了。
遠處。
「太子的局失敗了,但,誰是太子?」男子喃喃自語,不時搖晃著頭,緩緩朝這接近。
「這次是太子麼?也罷。」變顏,女子撫袖而去。
「父親,元吉建成意圖謀反,兒已清之。」長安深宮秘闈內,世民身著金甲入。
「宣他們進來。」皇帝揮手懶示意,世民泛起一絲笑。
「謀反者以當場斬殺。」世民長跪不低頭,雙手合拳舉面前。
「吾老矣。」嘆氣,皇帝流下兩行淚,揮手示意世民去。
「如何向朋友交代?」女子望向背影。
「無言可對。」背影迴轉身,女子心頭動。
「逝者早已是,唯有心中憶。」為何而開口,兩人自有數。
半千,五代末了換元明
「流寇將要入關了,要逃得快逃吧!」一兵指揮著逃難人潮向北京外撤離,不意撞上一逆人潮而上的男女。
「脆弱的。」女子開口,聲有如雀一般尖利。
「精衛,如此即可。」男子按住女子肩,逆人潮緩緩走開。
「這個朋友,一定要救到。」
「應龍,你放棄了多少朋友。」女子不滿,一把扯住男子耳。
「那是天數。」男子答,逐漸自兵士面前遠去。
「何苦生於帝王家!」語出,崇禎斷去長平臂。
「畢竟帝王難得生。」話止,女抱公主轉身去。
「妖比人主更清明。」苦笑,崇禎自懸京外山。
「如此何苦生為人。」足音,男子憑弔帝王屍。
「還是沒有救。」精衛箝枝起墓身,應龍求雨洗墳頭,新墳疊在舊墳上,哪時輪到自家國。
「至少你嘗試違逆天運多半百,公主方能七十終。」
「夏蟲也能與冰,端看如何給之。」應龍緩道,女子大笑。
「一語如何能給。」精衛妙語。
「也是。」男子莞爾。
「該歸去了,自這混濁可愛的世間。」玉手輕撫應龍臉,倩影漸消朦朧天。